那个反复出现的“你”究竟指的是谁

那个反复出现的“你”究竟指的是谁
                                           ------ 你是我心底深刻的烙印
采访时间：2009年10月21日
采访地点：宿迁市 霸王装饰城  
姓 名：叶子
性 别：女
年 龄：28岁 南京某大学本科毕业，曾任南京某家装公司设计师及主管。现居宿迁金港花园。

我的身体从一个男人流浪到另一个男人—— 一种具体的婚姻和一种具体的幸福我后来再也没有得到过—— 我的骨子里并不是一个很本分的女人 ——大概这种黑暗就意味着我和他永远不会有光明。



与叶子重逢是在2009年10月在一次酒会上，我一眼就认出了和一个年轻女孩子窃窃私语的她。尽管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长发披肩的秀气女孩，成熟女人的韵味却依然令她显得十分出众。她递过来的名片让我很吃惊，一种新兴的行业，在宿迁还是有一定的市场，上面的名字叫玫瑰，是一个执行主任头衔。

我还是称呼她“叶子”。她的笑容依旧灿烂，其中多少有一种历经沧桑的凄凉况味：“四年的时间，我以为再也不会有人能认出我了。”的确，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四年，我们上一次见面是在毕业典礼上，而现在，她至少应该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于是我自然的问她的丈夫赵强、那个曾经见过的非常温和的男人。她握住我的手说：“我们已经离婚了”。在我探寻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她微微一笑：“你别问我为什么。”



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我的身体从一个男人流浪到另一个男人，我的心从无忧无虑流浪到痛苦不堪又到充满功利和所谓现实，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人们所说的成熟。”她说。

叶子曾经是写散文的高手，她的叙述语言使我如临其境，而她的表情平静如一。2005年9月我大学毕业，十月就结婚了。那年我24，没有合适的工作，一直打零工不固定。刚刚走出校园的我，一点点接受现实的摧残，思想一点点变的成熟。这才发现现在的生活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婚姻对我来说真的就像坟墓，每一天都在绝望中生存。



或许因为婚后的生活变的枯燥，我与老公的交流越来越少，都早出晚归。就这样俩个人的距离越走越远，似乎家成了旅馆。叶子说到这里冷冷的笑着，很勉强。多少次，自己一个人度过漆黑的夜晚；多少次，自己一个人吃着晚饭；多少次，自己一个人在回家的路途中艰难挪步。



改变我的命运的还是男人，一个……怎么说呢？现在已经是正科吧，那时候他还正在往上爬。


我不知道坚强的女人是不是在回忆自己不太坚强的岁月时都会有自我解嘲的表情，或者只有用这样的表情对待过去不成功的日子才能够显示坚强。叶子的样子有点像电影里那种充满表演气息的所谓“女强人”。

2008年的夏天，老公要去参加一个酒会，要求我跟他一起参加，在他的劝说下我答应了。那天，天气不热，我们下午四点多到达江山大酒店。去的人很多，在一大的包厢里，挺气派的很华丽。因为没有重视的原因，我的穿着很随意。起初没有太多的人注视我，陆陆续续中感觉有目光注视着我，我没有去面对这个目光，只是很随意的坐在那里。看着人群里的他们，笑着开心着，似乎我是多余的。



当一个穿着跟我同样随意的男人出现，我感觉他身上有一种和蔼的亲和力，可能正在往上爬的人都会让自己有这么一股劲儿吧。可是当时我还是挺受感染的。当我抬头看他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牙齿很白、眉毛很浓重，看上去大约三十二、三岁的样子。他身上的东西似乎吸引了我。整个酒会下来，我一直在偷偷的看他，每看到他一眼，我的心情便异常的兴奋。当酒会即将结束的时候，我知道他叫张俊，在机关上班而且知道他的手机号。

叶子停下来，为自己添了一些热水，我知道她已经讲到了紧要处，也许她需要平静一下或者选择一种比较不容易激动的表达方式。我觉得她的这种自觉的切断叙述非常不同于普通的渴望倾诉的中国女人。大概这就是她每天浸染其中的所谓异域文化吧。



酒会结束的日子里，我像丢了魂一样，游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我开始想方法接近张俊，控制不住的想要走进他。那天，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忙什么呢？中午出来一起吃饭啊？”信息发出去，心里似乎很紧张。

“你是哪位？”很快张俊回信息。

“你丫头，没事换什么号码？好姐妹都忘记了啊？我妞妞。”我用一种朋友的语气。

“姐妹？你知道我是谁？”张俊发来信息。

“你还是小雨啊？”我这边偷着乐，心想当然知道你是谁。

“你找错人了。”张俊的信息很果断。

“哦，哦。”心里似乎很失落，之前的那种愉悦似乎已经没有了。



这个时候，我对自己发誓：一定要得到他。隔日下午，我找到了他的QQ，然后直接跟他说：“我是叶子。”应该过了下午了，他加我了。起初他用一种很友好的语气跟我搭话，多想告诉他，我有多想他，可是我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一点点聊，聊了一个礼拜，我发现自己陷进去了，我直接告诉他：“张俊，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他看着我笑，最后我们一起笑。当时我觉得这个人还不算是被磨得没有了棱角的那种小官僚。

我不是傻瓜。这种时候再迟钝的女人也明白，什么都不用说了。那个夜晚，我们一直聊着，我甚至有点儿发慌。现在想一想，可能当时我也是希望着能够发生什么的，我觉得我的骨子里并不是一个很本分的女人，也可以说是不甘心就那么本分地生活吧。这些年我常常在想，其实有时人是会自己设计一种命运，然后有意识地按照那种设计去实践，我就是这种人。当时那样的环境和气氛其实是我们人 为地计划好了的，没事才怪呢。

我的命运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我自己亲手改写了的。那天清晨，我接到张俊的电话，说昨晚喝多了，在江山，想见我。当挂了电话，我快步跑下楼，开着车子一路80，到酒店楼下，电话响了。不知道自己怎么进电梯的，只知道脚步很重。来到门前的时候，敲门的声音似乎很微弱，开门了。刺鼻的酒精刺鼻而来，我快步进去，门关了。屋里的空气似乎紧张的有些压力，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聊的很开心。我开始重视他的目光，慢慢的放松，就这样很开心的聊着。



我说我要走的时候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实际上应该是我们彼此抓住了对方，可能我比他还用力。我把什么都忘了，我自己是谁、谁是赵强、这个人是谁、我以后还要不要跟他相处……全忘了。我们俩摸着黑上床、脱衣服，然后在黑暗里做爱。所有的事都是在黑暗中完成的，大概这种黑暗就意味着我和他注定永远不会有光明。


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我发现我从此再也不敢看他了。我再也没脸说自己纯洁，而且这个才认识了这么短时间的我的老公的朋友变成了我心里的秘密和隐痛……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有类似经历的女人都会哭，反正我哭得很伤心。张俊抱着我，我听见他说：“宝贝，小宝贝，小女人。”



叶子拿起我的茶杯走过去，回来的时候，态度放松了很多。

回到家，我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换掉，但是没用，我换不掉那种尴尬和愧疚。赵强一进门就抱住我说他每次回家必说的话：“老婆我回来了。”我听着心里特别不舒服。赵强一点错误也没有，他一心一意地爱我，几乎可以说是天真无邪，我想不明白我是不是也爱他，但是他是我丈夫这种事实是明明白白的。



张俊没有任何变化。从这一点上我也看出了男人与女人的不同。女人要是在恋爱，从她的表情和行为上都会有一些蛛丝马迹，但是男人就可以掩饰得特别好，就好比晚上的嫖客可以在早晨摇身一变成为社会名流。依旧在一次聊天嬉闹，只是他似乎越来越忙，几乎连个电话都没有。



大约，一个礼拜之后， 那是一个夜晚，路上的行人已经少的可怜，当我开着车子再回家的路上，电话响起，是张俊打来的。电话里的声音似乎有点沧桑的感觉，听了我心里酸酸的。一直期待的电话终于来了，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思念，挂了电话我哭了。是高兴还是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车子改变了路线，向枫华丽致驶去。

就这样我和张俊的关系一直这样维持着，而这个时候我的家庭已经走到离婚的边缘。我没有办法心里同时装着两个男人，身体上更没有办法接受。我开始拒绝与老公做爱。记得那天晚上，我们躺下来，赵强抱着我说：“老婆，我想你了。”当时的我心里想的全是张俊，无法接受这些，我很冷漠的说：“明天的吧。”后来独自一个人来到客厅看着没头没脑的电视剧。

“那个男人是谁？”赵强来到我身边，看着我说。他的问题告诉我：这一切他都知道了。

“我没有办法告诉你。”我和冷清的回答他，依旧看着电视。

“明天我们离婚吧。”说完，赵强转身回到卧室。我睡在客厅里，那是我们第一次分居，也是最后一次住在同一个家里。  




很快我们离婚手续办好了，我什么都没有要，只是把自己的衣服，书籍拿走了。他说房子我要不要，家里存款都给我，紧接着他就出差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看着桌子上的银行卡，我呆呆的站了很久。最后，我一个人离开，那张卡依旧还放在原来的地方。当我关上这扇门的时候，我哭了着说：“赵强，对不起。”



再一次看见张俊的时候，是我离婚后的一个月。那是凌晨十二点多，手机突然响起，是张俊。

“在哪里？”他问我。隐约中，能感觉他很寂寞。

“在家。”我很快回答。

“我想见你了。”电话里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的温柔的声音。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我的话语很低沉。

“我们第一次认识的地方。”他没有直接告诉我，但是我知道在哪里，起身然后离开。这辈子注定我们所有的事都是在黑暗中完成的，大概这种黑暗就意味着我和他注定永远不会有光明。


在这里我补充一下，我在金港花园租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成了独身女人，直到今天没有人知道这些。我也没有告诉张俊，不想让他觉得我是在用这种行为威胁他，逼着他做出什么承诺，我至今都觉得女人有时候是很高尚的，自律但是并不要求男人也自律，有点像殉道者。

叶子在讲述她的经历时总是停下来问我是不是觉得她很傻，我都没有回答。这时她又问到这个问题。我摇摇头，反问她：“你后悔吗？”她笑着吐出一口烟：“人只会为了说谎后悔， 我这么真实，有什么可后悔的呢？”



她打开音响，于是那首曾经让她泣不成声的歌充满了房间：“你是我心底深刻的烙印＼你是我眼中唯一的身影＼你是我梦里永远的故事＼你是我耳边辗转的叮咛……”

我不敢问她，那个反复出现的“你”，究竟是谁。

                                  文||妞妞 2009-10-25 写于宿迁

这篇文章 是一个当事人来我们公司 亲口对我叙述的
她要求把她的经历也出来 发部出来
因为对她的承诺 所以我把它写出来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