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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皮豆子
发表于 2012-3-18 05: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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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田帝国
入秋,庄稼熟透的季节。
一波又一波的人们,赶在暖秋着天赐的金色时令里,纷纷撂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臂肉,去拥抱海一般的闪耀的麦田。在日光慷慨的映耀下,庄稼地成了黄金的天堂。
这时的队伍总是又长又大的,收麦子的人浩浩荡荡,往往是举家十几号人齐齐成军。天果刚才还在逗他家的猫“歪狗”玩,这时也极不情愿的被爹揪来了,爹便走在前面,穿着白背心,扛上麻袋。后面是娘还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哥,大姐二姐。天果的胳膊又细又长,像柴枝一般,于是他讨厌做这样的蛮活,他喜欢喂猫喂狗这样的活干,因为顺便还可以和这些动物勾搭一番,相当有玩头,哪像这样的没趣。天果开始找话题,问爹说怎么每次收麦子都穿白背心,还是干净的,干活的时候多显脏呀,洗还费劲。
爹咬着烟粗粗的回答,说你小子懂什么,这叫纳禄,越脏代表咱家的收成越好,说完还十分得意的吐了一个烟圈,特圆。
天果象征性的哦了一声,难以理解。父亲跟邻家潘子叔打起招呼,还有郭婆,个顶个的话篓子能从一根稻草讲到金条。天果也不跟哥哥姐姐们说什么,开始低头想事,并玩弄他泛黄的头发。他想家里的猫了,想“歪狗”还有它的老婆“夜叉子”,它的四个孩子“裤头”、“眼屎”、“书呆子”还有“皮狼”,这些名字他都能清晰无误的对上号来,因为名字一开始就是他给起的,个个都有一段历史。不像狗,天果喜欢狗就不如猫,家里有两只狗,跟来的是“土黄”,家里躺着的那只叫“顺溜”,名字都是爹起的,一听就知道没底蕴。天果还想起了莺收,潘子叔家的二丫头,她的头发又长又顺,简直是上天专门给她配上的,可惜这次莺收没来,不然天果会找她说话,说鬼故事古代故事神话故事,一路上就不会像这样闷沉了。
可算是到了他们家的田了,这时天空不像先前那样彻晴了,一抹青云拂来,遮住了太阳的半个脑袋。
有风了,很舒适,很清爽。
“啊呀,这该不会是要下雨了吧,赶紧赶紧收…….”,娘敏锐的察觉到了另一层气息,结果全家人就纷纷钻下地去,卖力的劳动着。天果在加入的时候,不小心被绊倒差点摔成脸朝地,悻悻地懊恼起来。此时三哥见了就笑了起来说爹给他吃少了才这样弱不禁风的,说完了四哥也跟着笑。这样的场景令天果失望了,他原本以为,哥哥们总会有来嘘寒问暖的,因为他的胳膊破皮了,有蚯蚓那么长一道子血。或许是见不到莺收的缘故吧,他越发觉得这个地方很难再待下去了,没有任何精神的支配,天果竟然撒腿跑了起来,跑向家的方向。
家人在后面呼唤,反使他更卖力的跑。
大哥追了过来,和“土黄“一起,不过看样子晚了。
风也随他一直跑着,跑着。
再跑心就要出来了,他停住了脚,难受的喘起了大口大口的粗气。天蓝的发亮,静静地注视着他,太阳看上去也不刺眼了,白白的一团,像馒头。天果跑到了别家的田地里,躺下身,直直地看着天空,仿佛伸手就能抓到。
“要是真能抓到天,那多好……”
如果真能抓到天,天果就抓着上天去,他的名字里正带“天”字,他是属于天的。顺便把莺收一起带上去,对了,莺收,她现在呆在家干什么呢,一定特难耐吧。天果便又来了劲,起身去找莺收去了。
知道他完全站起身,突然他又想躺下来。
天哪,这是哪儿?
满眼的麦田,地平线与天际线交汇在一起,视野之内全无房屋村落的影子,甚至连山也看不到身躯,这是天果万万不曾料到的,一是他没想到自己一口气竟然跑出了村子,跑到了这里;二是这里陌生到近乎伸手不见五指。
迷路?我迷路了??
他开始慌张起来,举目四望毫无路标可寻,整个世界都变了样子,变得除了麦田还是麦田,除了麦子还是麦子。他开始漫无目标的狂奔起来,泪与汗打在脸上。他开始害怕,并悔恨自己是不是脑残了,为什么要跑,跑到这样一个鬼地方来。接着他开始发狂,疯打着那些麦子,扯着嗓子,和疯子一模一样了,直到折去了几株长势良好的麦子,他累到再也无力维持这种毫无意义的运动,便又一头栽倒,伸开腿与胳膊仰躺在麦田中。
他看着天。
天也看着他。
可恶的天,可恶的麦田!他想。
怎么搞的,我就要死在这里了么,这里除了麦子什么也没有,麦子又有什么用呢,在这个鬼地方,能吃?开玩笑,一辈子吃下去也会被闷死的,就算不被闷死,也会抑郁死,渴死,病死,脏死,被虫咬死……除了饿死,怎么死都可能。
想到死,天果开始牙颤,脸色土灰。他才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在本能求生欲的支配下,天果再次挺直腰板站了起来,动作镇稳了些,或许是实在不愿意多动力气了吧。他的目光紧张的四处搜寻,想用长时间劳累的望眼欲穿来发现不容忽略的隐藏的线索,生的线索。小男孩的眼睛望的圆圆的,眨也不眨一下,眼眶周边青筋微浮,已然不像是个十二岁男孩所能做出的姿态的了。
然而,一行大雁飞过,没有更多线索。
唯有天空,与麦田。
仿若永恒。
麦田的世界。
恐惧,能击碎人,却也能支持人。记不起是几个清晨了,每次被鸣虫叫醒,可怜的天果无声地睁开眼,每次合眼之前他都希望这是个悠远的梦,寄托着对丰收希望的梦。露水沾湿他的口唇,他使劲地抿抿嘴,用劲拍拍身上的泥土和小虫,天果使劲站了起来。
肚子呱呱直叫。饿得真快,他想。然后顺手折了一支麦子,小心翼翼的掐出果实咽了下去——几天就是这样的就餐。不过这次,他似乎感到了异样,该死……肚子竟然痛了起来,这种东西吃多了不痛才怪……可怜的天果开始感到绝望,他痛得弯下了腰,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就要死了吧……”,天果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慌,好像看到了死神拿着大弯刀,站在面前笑着注视他。
他躺了下去,也就在这时,一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他身边不远处,静静地躺着一个布囊,蓝色的,里里面似乎包着什么,天果几乎是狂喜地拿了起来,因为终于见到了麦田以外的,但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呢?
但愿不是几株麦子。
的确不是麦子。天果惊疑地端详着手中的这个异物,是一个似乎玉雕成的方章,样子像是皇帝用的玉玺,有些沉,但上面的字天果一个也不认识,这些字仿佛是一种消匿了的字体,又像是一种外国文。
但天果无心也无力研究这些。
被失望击破了失望,布囊里只是个没有半丝用处的方块疙瘩,即便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在此地的地位甚至不如麦子。天果丢下“玉玺”,“扑”的一声,倒地了。
昏了,还是死了?
“昏了,还是死了?”
天果的眉毛颤了颤。
“没事的,只是昏了,补几天就会好起来的。”
天果的嘴角又动了动。
谈话!他听到了谈话,声声入耳,如此真切!惊喜的大脑再也不容疲劳的双眼一刻的怠慢了,白的耀眼的光射入感觉细胞,射开了久闭的双眼。
每一个人都会疑惑睁眼后的处所。此地像是个宫廷里的寝宫,绸布玉床,红墙龙柱,两列侍女分布左右,后面坐着的是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而而眼前坐着的,竟是个风姿卓绰的女孩!
天果惊得一下坐起身来,莫非,真的到了天上?还是我已经死掉了??
眼前的女孩惊喜的欢叫了起来,把床上的天果吓了一大跳,天果一言不发,直盯着这个女孩看。她身穿上好的青色绸子长裙,也有一头黑黑的长发。天果觉得她比莺收还要漂亮一些,或许莺收穿上这身打扮也不逊于她吧。天果就是这样傻傻的看着,话也不会说了,这一切都太幻太不真切了。
女孩见天果这样呆望着自己,立马收敛起欢笑,“你…….你干嘛这样看我呀…….”
天果依旧一动不动,望着她。
“好了公主,你下去休息吧。”老者对女孩喊了句,原来她还是公主,天果似乎稍稍缓过神来,用力眨了下眼。那老头白须及腰,衣服上画了个三只爪的白色龙,待公主被几个侍从拥走,便大步走向前,来到天果的床前,坐下,凹陷的双目箭似地射在天果身上,天国又被弄怕了,又一动不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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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遑遑
发表于 2012-3-18 11: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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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啥样
发表于 2012-3-18 15: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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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不说话
发表于 2012-3-18 19: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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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转载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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