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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水杨
发表于 2009-7-30 15:2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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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落黄浦江的爱
遗落黄浦江的爱
上海——那个繁华的国际大都市之于我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 火车站附近川流不息的各式人群;不夜城广场上叫嚷着卖假发票和卫星电视接收器的小贩;汇聚全国各地“精英”——骗子、偷儿、乞丐的汽车总站;还有我住的恒丰北路上那家小旅馆的旧招牌……在我的脑海里,这一切好像都变得很模糊,我一直不敢把这一切和同样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上海并列起来。
一、
上海,上海滩,黄浦江,百乐门;电车、大众、浦东、东方明珠;上海人、外国人、温州人、苏北人;徐光启、余秋雨、龙华寺、新民晚报。 上海倒底是怎样一个城市,或者说一个文化符号还是一个什么代表?我无法定义,因为短短的一个月的病房生活让我没有真正了解他,那些夜晚我只是站在病房大楼的窗口看不远处的东方明珠,拉上窗帘遮挡“不夜城”的灯光入睡。 南京路步行街的高档店铺,徐家汇热闹非凡中透露的繁华……诸如此类的许多随着我昏沉头脑里的思绪一起搅和着,被扔在黄浦江的浑水里漂过南浦大桥、陆家嘴、过江隧道一起入海,确实,它们上海去了。 但随着一同漂走的还有我的刚刚萌动的一点爱意,我真的把她遗落在黄浦江里,从此无法打捞。
二、
那天,当我拎着包裹来到九院(上海第九人民医院)眼科病房的时候,我知道一个月的上海生活只能局限在这间不过二十几个平米的病房里,洁白的床单、被褥、布帘、墙壁以及那些护士们白的一尘不染的护士服,一切都是那样雪白,白得似乎很庄重而且压抑。 是夜,病房昏黄的灯光下,洁白的护士帽上别着枚鹅黄色发卡的护士款款走进了这间病房。她有着姣好的面容,洁白的护士服裹住她恰到好处的身条,在纤细的腰部束着一根裙带。 她冲我微笑了一下,温馨的色彩顿时洋溢在这间充满压抑气息的病房里,病友们也都停止了刚才的谈话,其中的一个放下手中的报纸向我呶了呶嘴:“给你放血来了。” “欧阳是哪个?”她扫视了病房里的三个人,最后把目光停在我身上,“你是刚住进来的吧”我点了点头, “好的,那请你配合一下,病理科要抽血做术前化验。”她边说边走到我的床前。 待一切准备完毕之后,随着血液缓缓地流进针筒,我仔细打量了面前这位漂亮的护士,她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抽血的进度,丝毫没有发现我在看着她。的确,她长得很漂亮,恬静的脸庞上那双清亮的眼睛扑闪着,似乎有股温馨清澈的水从那里流出,不多,却足以浸润着整间病房。
三、
她,那个给我抽血的护士端着托盘,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出病房。我的左手仍然按在酒精药棉睹着的针孔上方,真的,一点都不痛。“蝴蝶飞走啦!”病友小胖放下报纸夸张地说,哈哈……我们仨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夜里,我难以入睡,脑海里依然在浮现那位护士俏丽的身影,MD,有这么漂亮的护士陪伴,病了也值了! 一早,她端着托盘来到我的床前,叫醒我,抽出一支体温计在空中甩了甩,然后塞给我“哪,量体温啦!”声音很轻,有如发自天籁,我脑膜在动荡着,接过体温计时无意中碰到她的手指,滑滑的。 待她来取体温计时,仍然非常认真的看着试数,“36号,欧阳,体温正常”,然后她用手测了我的脉搏,那一刻我潜意识感觉到好像是一种丝绸一样的东西掠过我的手腕,同时我也清楚地看到她的工作牌:姓名:许玮,工号:26号。
四、
许玮,我记得,我的病房护士。去年的5月12日——护士节,我还在九院的网站写上了祝福的话语。 我想,这个上海的女子也许早已不记得我,因为她接触过的病人不能用万来计算,至少也可以用千算。茫茫人海中,我是不起眼的一个。现在我在翻看06年日记的时候,曾经在一张纸上写的诸多的文字看来很模糊,呵呵,看到这些文字只能忍俊不禁。
五、
“刽子手”(来拖病人进手术室的义工,光着两臂着一种消毒防护服,样子凶神恶煞)拿着手术通知单来到我的床前,紧接着许玮也端着拖盘进来,她慢条斯理地为我打点滴,然后递给我一片白色的药片。“镇静剂,不要紧张!”我吞下药片,她冲我微笑了一下,“祝你好运!”躺在担架车上看着眼前的灯光滑过,我感觉去手术室的路程很漫长,终于在过了两个电梯口到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是那么的安静,静得能听到我自己的呼吸,我的心是出奇的平静,因为在脑海里总有许玮微笑的样子闪现,在做过两个深呼吸之后,义工把我抬到手术台上。 麻醉过后,眼前的无影灯光变得很微弱,用手似乎能触摸到,像许玮的微笑。
六、
醒来,在15楼的眼科病房。 感觉我的头很重,眼睛非常疼痛,我不能去转动,只能平视。眼前有只蝴蝶在飞,是许玮,我定睛看了看,很疼! “要闭上眼睛休养,千万不要过度用眼,记得不能吃过咸或刺激性很强的食物,也不能吃有酱油的食物,要多喝水!”许玮边说边递来体温计,“术后每天都要打吊针、吃药,今天是第一天”说完,她用笔在便笺上记着,写了一会,她咬着笔歪着头看着我,她这一看我倒不好意思起来,“你的名不错,很有诗意”。我说,你的名也不错,她摇头,我很欣赏这一瞬间,样子可爱至极。 “千万别忘了提醒我来打针,我的记性很坏”说着就准备转身走,“你不摸我的手啦?”她又笑了,“心眼蛮多,那叫把脉”。她的手很软,落在我的手腕上,我的心口有一种莫名的悸动袭来。
七、
五天的二级护理很快就过去了,每天许玮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病房,索性我叫她白蝴蝶,她倒也乐意。 我终于能看书了,但医生说还要少用眼,可是我很无聊。 住院时带来的那本《文化苦旅》还没看么看,在打点滴的当儿,我闲翻着,其中有一篇《上海人》。 许玮来起针的时候,我向她读着:上海人精明、骄傲、会算盘、能说会道、自由散漫、不厚道、排外、自私、好标新立异……总之所有上海人的不好我一股脑儿都读出来了。 她两只眼睛扑闪着,接着杏眼粉睁,煞是可爱! “我们上海人才不是这样,瞎写的,是哪个写的?”她要过来抢我的书。 “也是你们上海人写的” “哼,关侬啥事体?”白蝴蝶飞走了。 病友小胖说:“你惹姐姐生气了,我去追啦!”一溜烟跟出去了。 “蝴蝶飞呀、蝴蝶飞呀……”
八、
许玮不会生气的,果然第二天来换床单的时候依然面露微笑,在她给我把脉的时候,我直直地看着她。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那黄色的发卡很好看”我下意识地指着她的帽子。 “不老实,脉搏不稳”她一边看表一边把脉。 接着脸色绯红地转身到别的病房去。 医生说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其实我是多么想在这里多住几天啊! 晚上,我下楼去买水果。 电梯里很拥挤,我好像嗅到一种清新的味道,绝对是海飞丝洗发水的味道。面前的一位红衣女孩头发正湿漉漉的,从背影看倒像一个人,莫非是许玮,我脑海里打转着。 一楼,众人散去,我快步上前,果然是她。 “这么巧,刚才在电梯里没认出来呢!” “变样了吗?”她狐疑着。 “恩,的确是变了,护士服的你很成熟,现在的你显得清纯,像个小孩子!” “嘻嘻,你真会说话!” 我们并排走着,上海的夜色很好,大街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很希望这条路很长,走过前面的一拐弯口我要右转。 看着她小巧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制造局路上,我抬头看看四周参天的高楼,华灯初上,一切是都变得陌生起来。
九、
拆掉最后一块纱布,医生说伤口愈合得很好,可以出院。 我一直在病房晨磨蹭着,和病友们互留了联系方式之后,许玮还没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有点不甘心。 一定要见到她一面再走! 终于从另一个护士口中得知许玮上中班,要等一会才来。 我在电梯门口徘徊着,透过落地玻璃窗,对面的东方明珠非常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来上海这么多天,唯独今天的阳光明朗,那些各式大楼以及一些银光闪闪的东西一并进入我的视线…… 许玮上来了,我有点怯怯不敢上前。 来到护士站,我说,谢谢你这些天的照料,我出院了,有机会再见! “我才不想见到你呢”我怔了一下。 她笑了“我希望病人康复后能远离病魔,永远不要再来医院” “那在别的地方见面吧,比如……,呵呵”我指了指外滩,“但愿吧!” 病号要打点滴,她走了,微笑依然是那样的甜美,依旧是鹅黄色的发卡,细碎的步子。 电梯门开了,我最后向护士站望了一下,头也不回进去。 包裹很重,我的心头也很“重”
十、
最后一班地铁载着最后一个守望者告别黄浦江畔,九院离我越来越远。 地铁冲出隧道的一刹那,在高架上继续奔驰,我的心也随着风一样的飘荡起来。 “上海至宿迁的客车马上就要开车,旅客朋友们注意了,请到6号检票口检票!” 在催促第三遍之后,我拎起包加入拥挤的人流。 我把那一切,那些萌动的点滴雪藏起来! 算了,还是扔进黄浦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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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丰
发表于 2009-8-11 20:5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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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律
发表于 2009-8-23 01: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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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一水杨
发表于 2009-8-27 17: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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